【神里】春日断想
*灵感来自@在拖稿的边缘试探 太太的美丽神里 ，感谢授权！
*谈人生过程中疯狂试探的故事，女指挥官出场（无乙女向意味），有过去和设定捏造
*大概是神威→→→←里
*不知道构造体能不能豁咖啡，就当他们是能吃一点能尝到味道但不能吃很多的servant(？)
*@HARUKI 感谢催稿（？？）
Summary：“倘若问我理由。”
丽芙的导航系统扫描到最近的安全地点时，灰鸦小队，外带一个神威，已然精疲力尽——如果除思维信标偏移率之外，还有什么标准能判定劳累程度的话。
他们只找到一座大楼。曾经的购物中心裸露钢筋，看起来可怜兮兮，有点儿像里上次任务之后火花迸溅的模样。较低的楼层被可能发生过的暴乱来回踢踏，一片狼藉；电力系统早就宕机，自然不用考虑乘电梯或者升降梯。他们爬了十几层楼，终于找到地方落脚。
这层是个咖啡厅，典型的黄金时代风格。是晴好的天气，阳光从已经破裂的落地窗倾泻进来。不管在哪儿，总比遗忘者的营帐或者下水道好。里腹诽道。
“帕弥什浓度最低值就在这附近了。”丽芙抽出针管，而神威和里搭了把手，把指挥官安放到沙发上，“贵宾待遇哦，指挥官。”
指挥官强打精神说着“原地修整”“不要放松警惕”，始终不愿休息。丽芙笑容温和但毫不理会，动作熟练地注射血清。原形毕露的直系长官因疲惫而软化到“别乱跑就行”的地步，更别提保持命令式口吻： “把浓缩咖啡拿出来，就算我不能喝你们也给我喝了……里和神威不许吵架。”
呼吸声渐渐平稳。血清没有安眠功效，她只是太累了。
有了圣诞节的经验，灰鸦在休整时比其他队伍要放松些，一般不会为了节约能源而轮流休眠。丽芙从物资箱中抽出两张桌布和几袋浓缩咖啡，看起来准备已久。里感到困惑，不过露西亚示意着“由她去”——希望默契用在这里不算浪费。神威当然没有安分下来。斥候恪尽职守，四处翻箱倒柜，居然真找到两套完整的茶具。消毒柜早已断电，幸而未遭损毁。
剩下的物资还算充沛，于是他们真的像群“少爷兵”，奢侈地在临时阵地喝起咖啡。露西亚和丽芙自然同桌，里找了另外一张破损较少的桌子，而神威更加自然地坐在他旁边——还搬了个椅子，脸皮极厚地无视里剜过来的一记眼刀。
“也不知道是逞强给谁看……外骨骼也都没卸掉，还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
“指挥官吗？”神威笑了起来，“可是里哥，在我看来你也差不多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里抿了一口浓缩咖啡。对他来说，这还是有点苦。下午三点明晃晃的日光在杯中晃荡，让人恍惚。光镜捕捉的景色，本该如同芯片中压缩的数据一般清晰，不存在他无法分析解读的东西。
“我调到灰鸦做外援之前……我是说，苦刑之女的任务。说到逞强，你也是一样的。”
不就是被捅个对穿，只要逆元装置没有损坏……里这么想着，当然也这么说了，难得没有心口不一。
神威不再咋咋呼呼，而是像模像样地端起杯子，格外明亮的紫色光镜并没有盯着他——这要更难得一点。如果没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，大有人会把他认成富贵人家的少爷。
“那我们换个话题。你觉得指挥官怎么样？”
“啊，当然我指的是战斗技巧。上次跟指挥官切磋了一下，当然我没拿武器啦只是近身格斗……”说到“切磋”时，异火机体尖角形状的逆元装置似乎闪着寒光，惊得神威连忙补充了事件细节。
“在人类的范畴里，她真的很厉害。如果不是机械的耐久和抗击打能力更强，我起码要被割破一条动脉……哦，我没有动脉……不过实战中我还是会尽量避开要害的！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里靠在椅背上，语气稍微放软了点。
“打个比方！消耗战中，我们的表现可能还没有丽芙好……”里提高了光镜的倍率，看到神威罕见地认真起来，居然开始字斟句酌，“擅长的领域不一样。露西亚近战也更厉害嘛。所以你多依靠一下……别人，也没关系。”
“突击鹰擅长单兵作战所以我才会这么说，库洛姆也老是警告我不保护好自己怎么完成任务……”他像是在掩盖什么，因而滔滔不绝。
辅助型机体是队伍的核心和基础，如果丽芙受到严重打击导致机体关键部件缺损，整个队伍的续航都会出现问题，苦战时的应激反应就是这样……他能找出更多合情合理的原因，毕竟他一向擅长写作战报告——在指挥官懒得干文书工作的时候。当然，他偶尔不得不满口官腔，胡编乱造。
“……我承认，确实冲动了。有更好的解决方式。比如直接用射击熔断触手，或者用其他部位挡住，至少不会在之后拖累队伍正常移动……这一部分，我应该有写进报告里。”里顿了顿，终究还是用了有些尖锐的语气，“保密度较低的报告是可以共享的，你在数据库没看见吗？”
“我不是指这个。”神威的认真指数上升了少许，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我是说，你应该——”
他和他一时语塞，极其同步地灌下一口咖啡。里刚准备说“你的语言中枢又坏掉了吗”——这和平常拌嘴，逞一时口舌之快不一样，于是他居然也变得笨嘴拙舌，发声部件接到1和0组成的刻薄信号，本该上行下效，结果却是卡顿、卡顿、卡顿……他不能否认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优先级确实太低……
近墨者黑。他怎么会说不出话？
“算了，那换个话题吧。”里望向落地窗外。混凝土墙、砖墙、玻璃幕墙、新型无机材料墙，无一例外地被逐渐蔓延的绿色占据。没有土壤的地方，也渗出星星点点，明度极高的颜色。这象征“春天”。按照太阳高度角和他们所处的纬度，现在确实算是春季，空中花园所谓分明的四季是用人造生态系统模拟的，终究不像真货。对里来说，记忆中的春天意味着更多的病毒和细菌，更经常碰见在大街上游荡的精神病患者，莫瑞更容易患上流感……是个更加麻烦的季节……和花的盛开、鸟的鸣叫扯不上什么关系。
人类大规模迁移之后，它，他们共同的家乡，已然一片寂静。确实仍有人顽固地存留于此，然而这一点生机，更像真空中传达不到的回声，丽芙喜欢的生态球里不变的景象……活着，安静地、缓慢地活着，永远无法突破坚硬的透明外壳。黄金时代的确科技发达，却无法逆转一天天一年年攻城掠地的沙漠化。他还看过类似的文献，在眼睛还不是光镜的时候——现在，难以解决的问题在被慢慢解决。到底谁的繁衍和存活才是异常？
“那，跟我讲讲你的家乡吧。”神威果断放弃了顾左右而言他。他想，是时候乘胜追击。
较低的病毒浓度，加之城市自然系统（如果它还能叫“城市”的话）脆弱但确实存在的自我修复能力，从落地窗不断涌入的空气竟然格外清新。循环系统当然判断不出“清新”的感觉，不过他能分析出更少的微粒数量，难得感受到少许畅快。自从钽-193共聚物注入身体之后，他从未觉得攥住心脏的手放松过一秒。
“是一个工业城市。算不上温暖，居民区附近都是制造厂，空气是一股铁锈和雾霾味……”因为买不起空气净化器，他总是担心莫瑞会呼吸不畅，“不过基础教育比较发达，就算我支付不起高等教育，也能自己做一点研究。”那些论文当然不够。穿上西装拿起枪，做可笑的“赏金猎人”也仍然不够。于是他做了一个不算好的选择。
他没办法再去求证，有没有更好的选择。有些结果，坐着航天器去看看就能得知……他怎么找到时光机呢？
“那你真厉害啊！动脑子的事，对我来说就很难……写作战报告可烦人了。我这不是说反话哦。”
……我看你也学不会。
神威眨眨眼睛，而里看着他毛茸茸的头发——那种金色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，让他想起某种同样吵闹却不失可爱的动物。
笨拙的褒奖。可他不讨厌。
亮度、亮度——数据库找到了同类项——他想起某次任务中途下起急雨，他不想用能见度来抵赖但准星实在不稳，恍惚之间难以对准的时候，神威举起重剑格挡武藏的一记斩击，带点得意回头看他：“唉，你要小心背后啊。”
于是在雨中，燃起了紫色的光焰。
他的家乡雾霾太严重，月亮和太阳要么蒙着一层土黄色的脏兮兮的布，要么根本看不见。在一片强装冰冷的原野，一片荒芜的原野，一片大雨永远不停的原野上，要用什么才能点着星星之火呢？囫囵背过的热力学定律，分明写着最好的解决方案。
“虽然不算是特别好的地方，但是——”神威直直地看向他，光镜对着光镜，里不知为何暂时停止了自动刷新，“有机会的话，我想去看看，你生活过的地方。”
“如果下次任务地点比较近的话，说不定有机会呢。”
你说对了，那还真不是什么好地方，也没有多少好的回忆，虽然不全是坏的，有空闲时间还是别浪费在这里……里突然想问“那你的家乡呢”，可是类似的问题，神威总会用“我忘掉啦”来搪塞掉……这是不是个好机会？
他本想开口，然而紫色光镜传递给他……不是数据、信号，更不是暗能过载，那更像、更像源源不断的热量供给，或者——
什 么？
他推定了奇妙的可能，并因此头晕目眩。罪魁祸首绝非荒谬的逻辑推导，而是太过强烈的午后阳光。
像是青苔或者爬山虎的东西，慢慢蔓延和缠绕上来。他一时之间感到慌乱，听见了穿行在高楼间的风，攀缘植物的叶子沙沙作响……
他扭头去看窗外。阳光似乎太热了。
神威心虚般地，也扭过头——他要更笨拙些，只是盯着空白的墙面——
“你看，今天是个好天气。”
现在，他也不免胡思乱想了。多事的春天啊。
END.
